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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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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等譚青醒了,譚家一家四口都在一個病房,同時還一個鵪鶉似的周慎縮在角落,默默不敢言。

譚晚正在床尾給他大哥掩被角,見譚青醒來,眼頓時發紅浸出眼淚,他揪了揪譚青的被角不敢輕易動他身子,他糯糯帶著哭腔道:“大哥,你身子還疼不疼!”

譚晚這個句話讓原本強忍眼淚的譚母直接掩蓋不住唔聲,她轉過身,咬著手帕迫讓自己壓下這哭聲。

譚青帶著氧氣罩,對譚晚笑笑,擺擺手讓譚晚去他那裏。譚晚紅著眼小心翼翼從病床上下去,走到譚青手邊,踮起腳看向大哥。

譚青努力笑了一下,他想摸一下譚晚的臉,但長時間久睡,他的胳膊麻得厲害。譚晚見此,連忙伸手握住大哥的手。

譚父臉上原本沒有皺紋,但經中年喪子讓他心力憔悴,臉上出現了深深的褶子。

譚父道:“趙家我已經處理幹凈了,你和沈家那個小姑娘的事情我也知道了。”譚父嘆了一口氣,“都是你造的孽,半點兒也由不得人。”

譚父對自家長子有點兒失望,他向來以長子為傲,認他頗具君子風骨,誰知不僅為了一己之私欺騙人家小姑娘,還猶豫不決,給趙家留了喘息之處,任憑局勢發展到如今的地步。

譚青想到他的阿沈,眼角也浸了眼淚,他費力道:“是啊,半分由不得人。”

譚父看到自家兒子一臉痛苦,那顆已經滄桑的心也悶悶發痛,他轉過身,趁擦眼鏡的同時擦了一下眼角的淚。

譚母用手帕拭去滾在臉上的淚,啞著聲問道:“我的孩子,你還想吃些什麽,媽給你做!”醫生說譚青現在還可以吃些食物,所以譚母想趁譚青還未消失味覺前給他做些吃食。

譚青忽然想到他還未吃完的半瓶罐頭,轉頭道:“媽,還有罐頭,你,你餵我些罐頭。”

周慎一聽,連忙從那小型冰箱中取出。當時他看到這半瓶罐頭便知這位爺醒來還要吃,但時間有些久了,他怕變了質,便想方設法去保存。但在譚青昏迷這幾天,那瓶罐頭還是變了質,所以,他偷偷去偷了半瓶罐頭。

譚青見這罐頭還未質,眉梢都輕了一下。

譚青趁這罐頭解涼的時間,他看向譚晚,“阿晚,你幫大哥擡一下左手。”

譚晚點點頭,眼睛盯著大哥的身子,謹慎地讓自己的身子不碰到他。他邁過去坐到譚青左邊,擡起譚青的左手。

那粉紅圓潤的桃花珠顯露在譚青眼前,他由衷讚道:他的阿沈做得桃花珠真漂亮。

他眼中是心滿意足。

譚母看到兒子手中的桃花珠,再見兒子眼中的滿足於神情,便知這是那位小姑娘贈得。早知如今這般深情,為何當初不對人家姑娘好一點兒?但,現在說這些,都是白費。她的兒子,不久,便逝離這人間。當時那般絕情,對人家姑娘不一定是壞事。

待這山楂罐頭不再刺人,周慎便把罐頭遞給譚母。譚母小心翼翼把譚青臉上的氧氣罩摘掉,然後從周慎那裏接過罐頭,小心給譚青餵食。

譚青吃了一個山楂,頃刻,絲絲酸甜在口中蔓延。很好吃,是阿沈做得山楂。譚母怕譚青噎住,便餵了他一口汁。譚青一嘗,原本送下的眉梢瞬間皺起。

他轉頭看向周慎,“這,這不是我原先的,罐頭。但,這是,阿沈做得。你,阿沈......”

阿沈是不是知道了我的情況,知道我那天說得都是假話!譚青心中一片心驚。

周慎的小心臟狠狠晃了一下。他沒想到譚青的嘴這麽尖,竟然一下就嘗出了這罐頭跟之前的不同。

譚青忽然想起自己在沈睡時,心臟發出猛烈的疼痛,像是有人把他的心給碾壓給撕裂。

譚青顫著聲音道:“阿沈......”

周慎低下了頭,發出一聲悶悶的“嗯”,隨後道:“當時沈小姐找完你便出了車禍。”說道車禍,周慎的嘴開始發抖,但他只能壓下這止不住地顫抖,繼續道:“雖,雖搶救過來,但,但跟您,跟您一樣......”時日無多!

周慎還未說完,但譚青已經知道了他的未盡之言。他喉口一甜,一口血從嘴中噴出。

譚母受了驚,連忙放下手中的湯碗,紅著眼拿著手帕去擦拭譚青的嘴,譚晚也紅了眼,握著譚青的手直掉淚。

等譚青回過力氣,他費力道:“我,我要去,去見阿沈~我要去,去見阿沈!”說完,那顆引而不發的淚最終落了下來。

周慎的心亂得更厲害,“現在,現在恐怕,恐怕不行。”

沒等譚青問,周慎直接道:“因為有人要跟沈小姐談陰|婚的事情。”說完,他腿軟得都直接想給譚青給跪下了。

陰|婚!

這無疑在譚青的頭上發了個雷,炸得他頭暈眼花。

譚母這些也生了氣,“這人還活著,怎麽現在去糟踐人,讓人母親怎麽想!”她也為人母,將心比心,如果有人現在說要跟他的兒子陰婚,她定扒了來人的皮。

周慎道:“是損人,但,車禍那些高昂費用已經讓沈家不負重堪。沈小姐,可能會答應。”

譚青攥緊了手,他轉頭看向譚母。譚母立刻懂了譚青的意思,“不可能,譚青我告訴你不可能!”

譚母紅著眼道:“譚青,你現在還沒死,假如有哪家自賤說想跟我們家結為陰婚,我定會扒了來人的皮。譚青,你已經糟踐過人家小姑娘的感情,你別在糟踐人家的家人。”

譚晚看到有些失控的母親,有些害怕地叫了一聲母親。

譚青自然知道他這是在糟踐他的阿沈,可是,可是......

譚青含著一口血道:“可是,那人,既敢,直接,這麽,跟阿姨說,就代表,就代表......”譚青已經沒了力氣。

但譚母也明白了譚青的意思。既然那家人敢直接跟人家母親這麽提,自然也做好了偷骨灰盒的準備,如此更是糟踐人家的姑娘。

譚青閉上了眼,淚不斷從眼尾流出,浸透了他的鬢發。

譚青帶著哭腔,斷斷續續道:“我,我會,下地獄,跟她,道歉,可我,我不想......”讓她死了都不安生,更不能讓她的家人到時無理可要。

譚母也想清楚,既然如此,那小姑娘肯定對譚青還有感情,勉強算得上是一對苦鴛鴦,既然如此,死同穴不難接受。而且,這也是譚家唯一能向人小姑娘家補償的正當方式。

譚母看了看譚父,譚父轉身道:“那我們換身衣服,穿得正式一點兒,我們一起去提個親。”

而那邊,沈母見蔣瑰來頗有些意外,這個蔣瑰,家裏有錢且蠻橫,一向看不起人,不知為何這時卻提著果品來看望沈一平。雖意外,但來著是客,她請蔣瑰進了屋。

沈一平已經恢覆了些精神,見蔣瑰來也頗感意外地看了一眼沈母,見沈母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,便只能看一步走一步。

蔣瑰斜看了一眼李寒,眼中帶著不屑。李寒看向沈一平,沈一平點點頭,把沈一安從一旁抱了出去。

蔣瑰見門一關,便直接從包中拿出一張卡,摔在地上,道:“這卡裏有十萬塊錢,我也沈一平的骨灰。”

沈母立馬意識到,蔣瑰有個兒子,早些年沈迷酒色把自己給玩死了。蔣瑰此舉是要讓她的小平給她兒子當鬼|妻!

沈母站起身來,一臉的怒意。

但蔣瑰認為沈母不敢不答應,她語氣中帶著傲慢道:“你這女兒,皮相可以,也拿過獎,當我兒媳勉強可以。等快......”

啪~~~

沈母扇了蔣瑰一巴掌,隨後一手拿起蔣瑰帶來的果籃,一手提著呆楞地蔣瑰,朝病房門外走去。

沈母把蔣瑰往地上一扔,也不顧別人的眼神,直接把果籃砸在蔣瑰身上,砸地蔣瑰嗷嗷直叫。

沈母指著蔣瑰的鼻子罵道:“我艹你|娘,你竟敢惦記我女兒,你TM的也不怕你家祖墳給燒死。你TM的賤人,你再來我TM地直接報警。滾!”

沈母說完,把門關上,然後鎖上。

蔣瑰丟了這麽大的一個人也不怕再丟人。她頂著一張被水果砸得有些青腫的臉,掐腰沖著沈一平的病房直罵。

“我艹你|娘。我兒子還活著我TM的還看不上你女兒。嫁給我兒子,是你她|娘的祖墳冒青煙。還有,你林霖嘚瑟啥。你他|娘的就是個災星,你先是克死你閨蜜,再克死你丈夫,喲,現在可好,你女兒也被你克死了。我看那,你那小女兒啊,也得被你克死。你裝作不要女兒的血錢,你TM的裝什麽裝,不就嫌少嗎!我告訴你,我這是看得起你這才給你錢,我艹你娘地告訴你,你麻|痹地等著人才......”

兩空還未說完,便被譚家的保鏢給扔到了醫院外,譚父看向周邊圍成一圈看戲的人群,皺了皺眉,然後讓保鏢驅散了這烏泱泱的人。

而屋內,沈一平見沈母被氣得直掉眼淚,她嘆了一口氣,伸手握住了沈母的手,“媽,對不起,我連累了你。”

沈母搖搖頭,紅著眼道:“是媽沒本事,要是媽有本事,你就不用遭這個醉了。”

沈一平含著淚搖搖頭,“跟媽沒關系,那種人就是那樣,跟你沒有關系。她那瘋狗說得話你別在意。”

沈母想說什麽,但此時門口響起敲門聲。

沈母一臉怒氣地站起來,沈一平拉住沈母搖搖頭,“如果是蔣瑰,她不會敲門。”

沈母也聽到那罵聲忽斷,便知女兒說得是,便點點頭,收起一臉怒意前去開門。

“您是小沈的母親吧,您好,我是譚青的母親,這是譚青的父親。突然拜訪,請多見諒。”譚母特意畫了一個淡妝,挽了一個溫和的笑。

沈一平原本以為是醫院的人,本想探起身來親自解釋,一聽是譚青的父母,頓時僵在那裏。

他們來這是要譚青跟我道歉的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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